公元前196年,汉高祖刘邦在沛县击筑为歌:

大风起兮云飞扬,威加海内兮归故乡,安得猛士兮守四方。

从此,一首《大风歌》声振林木,响遏行云。此诗歌虽仅有三句,前二句直抒胸臆,雄豪自放,亦显得踌躇满志,第三句却突然透露出前途未卜的焦灼,抒发了作者内心对国家尚不安定的浓郁的惆怅。全诗浑然一体、语言质朴、大气磅礴,包含了双重的思想感情,别具一格。

桑梓情结,为徐州带来了文化大交流。

丰县、沛县作为汉高祖的生长之乡,至今流传着众多关于刘邦的传说故事。这些传说已知的有30多个,从刘邦出生、成长、起义直至成就帝业,在其人生的每一阶段都有着与之相关的故事,线索清晰,内涵丰富。

刘邦丰生沛养,对故里的感情是很深的。他曾说,“丰者,吾所生长,极不忘耳”“万岁后吾魂魄犹乐思沛”。

作为历史悠久的汉皇故里,丰沛一带留下了许多汉文化遗存,如丰县的中阳里、龙雾桥、枌榆社、马公书院、邀帝城、食城,沛县的泗水亭、歌风台、汉高祖原庙、樊巷、吕公墓、留城等。今存景点多为重建,但从文化意义上仍然不失其传承价值和纪念价值。

大风起兮,刮起的是民族文化、国家文化之风。

发端于江苏北部的区域文化,经过汉王朝的统理,演进发展为民族文化、国家文化以后,其所作的历史贡献是非常巨大的。

在人文思想方面,汉朝文化奠定了儒家正统、道佛两翼三足鼎立的意识形态基础。中国第一位比丘尼是徐州人,第一部佛典目录学著作的作者是徐州人僧祐,以及北魏时期徐州高僧北上讲学而使佛学逐渐汉化,都说明江苏北部在人文思想领域是非常活跃的地区。

在政治体制方面,汉代率先打破王侯有种的俗论,为后代君王起到借鉴作用。钱穆说:“汉高祖代表着中国史上第一个平民为天子的统一政府之开始……秦国统一,只是旧局面转换到新局面之最后一步骤,必待汉高祖以纯粹平民为天子,始是正式的新时代之开始。”

在军事哲学方面,反抗暴秦与楚汉相争给历史留下了许多典型的范例,尤其是心理战术的成功运用,极大丰富了战争智慧的宝库。至今在我国仍然十分流行的象棋,就是以“楚汉相争”为文化背景、以“楚河汉界”为敌我界线的一种斗智型娱乐活动。

在语言文学方面,汉代是中国文化史上一个闪光的年代,留下了许多永恒的非物质文化遗产。例如成语“破釜沉舟”等,有广泛的普及率和极强的生命力;汉代的赋体散文,辞章华丽,气势恢宏;乐府诗歌体察民风,承前启后,是中国诗歌发展史上的一个高峰。

在艺术创作方面,戏曲题材中亦有大量的楚汉内容,经典之作悲剧有《霸王别姬》、喜剧有《高祖还乡》、正剧则有《追韩信》《斩韩信》《鸿门宴》等,几乎成了中国戏曲舞台上的常青树。(供图:孙井贤)

作者单位: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界联合会